江南感悟丨绿洲天河
2023-11-26 12:02:45
绿洲天河
作者:二月里来
天河,是一家企业的名字。地处新疆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缘的古龟兹国库车。穿过断流的哈浪沟河,在城外东北十五公里乌尊镇荒凉的戈壁滩,一片被胡杨和白杨等耐旱植物环偎着的绿洲上,座落的就是这家企业。远远望去,静静伫立的烟囱高高地越过白杨的树梢,像在宣示着对这一领地的主宰。
这的确是天河企业的领地,一家以民用爆破器材生产销售、爆破作业、运输业务为一体的全产业链企业。这一片绿洲在茫茫戈壁上显得很是突兀,似乎也恰是在辩证着生之于古老中国四大发明的火药技术的破坏力与塑造力的对立统一,尤其是其在人与自然共处中予取予求抑或敬畏常道的哲学含义。而天河所植耕的这一片绿洲,丛生着的,既有企业成长的执着,更有一种与自然相向的、改变着的、和谐着的努力潜行。我首先感念的,是这家有着五十七年历程的企业,以其地处边疆的居位在行业领域所获取的诸多具有翘楚意义的殊荣,也会为它在1967年、1989年、2007年,三次辗转于山川谷地、戈壁荒漠,三次创业三次叠加的成就而敬羡。这一切,写在天河的史册里,我们可以随时翻阅。而走进这片绿洲的、此时的我,更多的是彳亍于天河与我年龄相近的时间历程,一袭无需准备的心动,即刻生成了我与天河的亲近以及莫名的感怀,我知道,这是天河人植耕的这一片绿洲之于我的心灵俘获。于是,我放任自己的心情在戈壁与绿洲来回交替的幻象里逡巡,从时间的一端走向另一端的时间,肆意的揣度着。这该是天河民爆人的“塞罕坝”么?为了这一片绿洲下深植的根系,不惜几代人的汗水,润泽戈壁干硬的砂砾,隐忍或者焦渴;为了绿洲上生命的萌动,不惧无数次衣襟猎猎迎风,磨砺荒漠飞扬的尘沙,凛冽或者炽热。异曲同工的历练,天河人,已然植耕了一个属于工矿企业的“塞罕坝”。我不知道这样的比拟,是否可以抵及天河人的心畔?从扎根边疆的感召,到开启工业文明的爆响;从牛羊牧歌的悠扬,到机器转动的节奏;从相伴山石戈壁的苍凉,到唤醒地下宝藏的沉眠,改变边疆面貌实现自我梦想的期冀一次次扎根发芽,终成一片绿洲点染戈壁的寂寥广袤。耕锄戈壁植种黄沙,曾经多少次的悉心与担惊,已是周身从稀疏羸弱到密密匝匝掩翳成荫的坦然。和风划过绿树梢头的摇曳身姿与飒飒声响,一如以手扪心的礼节,表意天河人敬畏天地的虔诚与期许。那么,会不会天河人自己就是一片绿洲呢。几代的、每一个的天河人,或者是一株草、或者是一棵树,忍得住干涸耐得住风沙,牵手并肩、心向内背朝外,环偎相拥,扩张着、蔓延着一寸寸绿树覆盖的领地。但是,如此的揣度,都似乎不是我最想表达的关于天河人的喻意。绿洲已成意象、已成预示,茂密地生长。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历史绵延、地理变迁,在时空周而复始的更迭中,哪一处可以盛放天河人的心绪呢。我看见,胡杨正在醉美的秋色里渐渐金黄。那就是胡杨吧。戈壁有胡杨,那是对千年生命轮回的演绎;沙漠有胡杨,那是对亘古记忆的相望守护。而天河绿洲环绕的胡杨,便该是胡杨的品格在心中生根成长的坚毅与执念。那一定是胡杨。绿洲天河的胡杨啊,是否就是这样,以其鲜嫩而茁壮的生命形态,顶礼散布戈壁的每一片顽强的胡杨林,膜拜根深沙漠的每一棵隐忍岁月的胡杨树,即使隔空相望,也依然息息相连。再一次置身或者远眺这一片绿洲,我依然没能在天河企业天河人所秉承的事业,与胡杨林令人痴醉的旖旎风光之间辨析出一个合理的关系逻辑。越发清晰的是一个挥之不去感念:胡杨已注定是这片绿洲的魂魄,胡杨在,天河在。飞临库车的上空,我没能来得及俯瞰机翼下的天河绿洲,但心中的舒爽已缓缓地翻越天山的雪峰。胡杨无语,天河有声。